月余之后,青云宗张灯结彩,我和林桑拜了堂。
夜幕西垂,主院里大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晃。
林桑倚坐在喜床上,凤冠和盖头被她随手丢在地上,瞧我走近她冷笑了一声,然后从床头拽出一把一米长的大刀。
“站住!”
冰冷的刀光透着彻骨寒意,杀意直冲我心口。
我顶着压力,不避不闪,不卑不亢朝她行了一礼。
“大小姐,我知道成婚不是您的本意,唐危不敢逾距。”
“宗门里的修士迂腐,一心遵从传男不传女的门规,可您天资过人,修为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,这掌门之位就该是您的。”
“和一个好掌控的夫君相比,您更需要一个助力。”
林桑上下打量我一眼,然后嗤笑一声。
“助力?
就凭你?”
我早知她看不起我,所以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。
用手指沾湿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她这个时期最急需的消息。
我现在虽然灵力低微,但我毕竟多活了一世,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事。
“这是我的诚意。”
“我们合作,我不会打扰你,还会尽可能帮你,我只要你手上那本剑修的秘籍。”
桌子上的龙凤喜烛“噼啪”绽开一个火花。
林桑清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,‘好。
’婚礼过后,林桑忙得脚不沾地。
我抚摸着手里泛黄的剑谱,内心难掩激动。
我的资质是最差的杂灵根,上辈子魔女嫌我修炼的慢,用秘法活生生拔除了我体内多余的灵根,又一遍遍清洗我的灵脉。
那几十日,我痛的生不如死。
后来才知道我虽灵根不佳,却是天生剑骨,以剑入道一日千里。
这一世我没有被魔女拔去灵根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我会努力修炼,然后走上那条大道!
几个月后,十年一次的仙门大会上,魔女带着唐盛不请自来。
彼时我刚打退两个门内弟子。
唐盛脚尖点地轻飘飘地站上比试台,他折扇轻摇,言语轻挑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做一辈子杂役,没想到你竟然攀上了大小姐。”
“不过这样也好,我受过的苦,你也该受一次。”
他折扇一挥无数灵力凝成尖刀向我刺来。
我皱起眉头,神情慎重,这段时间虽然进步很大,但唐盛足足长我两个境界,我不是他的对手!
我聚起灵力奋力抵抗,尖刀划破了我的衣裳皮肉,不过刹那,我浑身鲜血淋漓。
属于高阶修士的灵力仍排山倒海般向我压来,我膝盖微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。
他轻嗤一声,“唐危,你辈子注定被我踩在脚下,杂碎就是杂碎。”
杂碎吗?
恍惚间,我想起漫天风雪中阿娘破碎的头颅,想起他压着我的脖子让我跪在雪地里学狗叫,想起魔女娇笑着划开我皮肉的手。
他们都把我当成畜生,可是我明明是个人!
我明明是个人啊!
滔天恨意冲昏了我的神智,我举起长剑,刀光一闪仿佛携着漫天风雪,剑光直奔唐盛。
他似乎没想到我还有还击之力,瞬间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倒在栏杆上。
唐盛又惊又怒,他仿佛想起了前世被我踩在脚下的日子,杀意瞬间凝成实质。
他用了全力,高我几个境界的威压让我几乎动弹不得。
他的灵力在半空聚成一把巨大的斧头,兜头朝我劈来。
我拼命挣扎勉强躲过致命处,却仍被灵力裹挟着狠狠地撞在比武台上,灵玉铺成的台子被撞了一个大坑出来。
痛!
好痛!
彻骨的痛意从胸口传到四肢,耳朵嗡嗡作响,一口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喷在地上。
唐盛俯身,用折扇狠狠地抽了一下我的脸颊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配跟我叫嚣?”
“告诉你吧,殿下爱我,恨不得把所有的资源都砸在我身上,那些天材地宝,你听都没听过。”
“跟我比?
你拿什么跟我比?”
剧痛让我忍不住精神恍惚,鲜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,我的眼前仿佛蒙了一层血红色的薄膜。
我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。
“兄长,魔女之前面首无数,你猜他们都去哪了?”
魔女要的从不是面首,是食物啊。
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。
“你的好日子不多了,好好享受吧。”
他手指聚起刀光朝着我的胸口划来。
与此同时,一道灵力打偏他的手腕。
“住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