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出生后,我被送到乡下外婆家。
外婆用每个月一百块的养老金将我养大。
她生病时,爸爸把我接回家,因为他们的宝贝女儿在学校受欺负。
继母温柔说:“你保护好珠珠,外婆的病我们帮你治。”
为了外婆的医药费,我留在了这个家。
我背着发白褪色的书包来到于家。
继母正满脸心疼的为于明珠擦脸,她脸色苍白,浑身湿漉漉。
“真是太欺负人了,那些没教养的东西!”
于明珠愤怒开口:“妈,还不是你说要我跟她们打好关系!”
继母脸色一僵:“他们都是闹着玩的,你别生气,明天妈妈带你去买那条你看中好久的裙子好不好?”
于明珠委屈嘟囔,也没再抱怨。
看到我,继母挂上礼貌的微笑。
“夏夏来了啊,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。”
于明珠毫不掩饰的打量我,那厌恶的目光让我下意识低头抓紧书包。
“都要上大学了,还背个这么丑的书包。”
继母皱眉看着我。
于明珠扑进继母怀里撒娇。
“妈妈,我才不要跟她一个大学,就她这土包子样跟在我后面会让我被同学笑话。”
继母无奈拥着她。
“好啦,别闹脾气。”
叫了保姆出来,拿了些旧衣服给我。
居高临下命令道:“还有你那书包,也扔了吧。”
我鼓起勇气说了来到这的第一句话。
“不要。”
继母脸色一变,正好爸爸从楼上下来。
我抬头,好奇又希冀的看着十八年没见的爸爸。
继母突然一脸伤感。
“夏夏这孩子,真是念旧,只是背着破烂的书包不知道的人都要说我这后妈刻薄。”
爸爸听了这话,才将目光投向我。
眼里没有一丝我以为的温情。
“接你回来是为了保护珠珠,你别耍心机。”
我的心瞬间冷了,委屈和不甘都涌上心头,再次把头低下。
无力的解释:“我没有。”
继母嗔怪的看着爸爸:“怎么说孩子呢。”
又对我说:“夏夏乖,你陪珠珠去学校,外婆的病我们帮你治,但首先呢,你要听话。”
继母温柔看着我,眼里却没有笑意,语气强硬不容拒绝。
我沉默没有说话,由着保姆狠狠的将我的书包扯下。
夜里,我躺在狭窄拥挤的保姆房。
被子里藏着我从垃圾桶偷偷捡回来的书包。
它已经褪色发白,还缝了好几个布丁。
这都是外婆用布满皱纹的手一针一线帮我缝的。
陪了我十几年。
想到如今病重的外婆。
我用力的抱紧它,任泪水横流。
却不敢哭出声,怕吵醒旁边的保姆阿姨。
只是反复在心底默念。
“为了外婆的医药费,我要听话。”
于明珠比我小三个月。
继母花了大笔钱选了中外合作的大学。
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,于家在里面排不上号。
于明珠在里面经常受排挤。
为了保护她,继母将我强行塞进她的学校。
也因此,我放弃了A大的录取通知。
虽然我们都姓于,她对外说我只是保姆的女儿。
班上也有几个陪着少爷小姐读书的跟班。
因此我的到来也不足为奇。
“于明珠,出来!”
几个打扮时尚精致的女生站在门口。
于明珠脸色一变,看着我。
她慢腾腾的起身走出去,我跟在她身后。
为首的女生叫林容容,家里做煤矿生意。
她不屑问:“听说你想跟江明戈交朋友?”
于明珠否认:“没有。”
我明明看到她写了一上午的信,最后还让我送去江明戈的宿舍。
林容容似笑非笑看着她,“嘴还挺硬。”
她拿出一封眼熟的信。
于明珠脸色慌乱,硬着头皮解释。
“我只是,好心帮她写的。”
她的手指向我,信上没有落款,只写了于。
“不信你问别人是不是她送的信!”
我站在一旁没有否认。
这本来就是我来这的目的,为大小姐挡灾。
她们将我带到角落。
一盆凉水浇下,我成了落汤鸡。
她们恶劣笑着:“也该清醒清醒,癞蛤蟆还想着吃天鹅肉呢。”
衣服全湿透了,我浑身发抖,颤抖着嘴唇,狠狠抱紧自己。
求救的目光投向门口的于明珠。
她偏过头,撇嘴道:“要上课了。”
她在望风。
曾经被这样欺负的她,反过来和他们成了同伙。
哪怕我是她姐姐,不,我只是他们家保姆的女儿。
我收回目光,把头埋下。
恐慌和无助将我淹没。
“别奢求那些你得不到的东西。”
“你这样的人,生来就不配。”
“知道错了没?”
“说话啊你,不会是哑巴吧?”
富家子女想要欺负人的手段很多。
她们要看我痛哭流涕。
要我看跪在地上求饶。
我咬紧牙关品尝口中的鲜血,不发一语。
外婆教过我,没犯过的错,不能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