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挂断,再拨过去提示关机。
谭锦瑶不在没人敢担这个责任,手术无法进行。
岳母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,不断问着“瑶瑶什么时候回来”。
此时我知道,她是想看自己女儿最后一眼,只可惜我不能告诉她真相。
尽管我这边已经尽最大努力协调,但还是晚了,老太太硬挺了两天后最终离世。
眼睁睁地看着岳母是带着遗憾走的,我的心难受无比。
比起岳母离世,我更接受不了的是,明明她能得到救治,却因亲生女儿的错误延误手术。
这等同是谭锦瑶亲手害死了自己母亲。
看着岳母被盖上白布推进太平间,我颓坐在地上。
电话这时候响起,没有备注,但我记得这个号码,是滕煜的。
“老公对不起,我手机丢了,好不容易才遇到个熟人借的电话,让你担心了吧?”
我没回答她,只是冷冷道:“你现在立刻回来。”
“不行呀,学习还没结束,我走不开!”
听到这个答复,我血压翻涌,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喊着。
“走不开也得回来,必须!
马上!”
从恋爱到结婚,我这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大声喊。
她显然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,语气里带着愠怒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地压低声调一字一句道。
“你要是再不回来,恐怕这辈子也见不到你最重要的人了……你是小孩子闹情绪吗,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胡闹!”
“没和你胡闹,你妈她……”没等我把话说完。
“够了!
为了让我回来你就拿我妈编瞎话,我受够你了!”
骂完我这么一句,电话又挂了。
“不可理喻!”
我气得一脚踢翻垃圾桶,引得周围好多人驻足。
想到岳母一直把我当做亲儿子照顾,每次回去都拖着年迈的身体做我最爱吃的菜,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道义,我都必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。
以儿子的身份帮她料理完后事,我蹲坐在小区门口抽着烟,一颗接一颗。
弥漫的烟雾中,就见谭锦瑶回来了。
她气色红润容光焕发,显然这一阵子过得特别舒坦,身边还跟着那个滕煜,替她拉着行李箱。
我顾不得追问,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。
“跟我走!”
“干嘛呀,你弄疼我了!”
她直接甩开我的手,一脸不耐烦。
滕煜见状也上前拦住我,“喂,你这是干嘛呢!”
边说边把谭锦瑶护在身后。
看到他令人作呕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滚!”
滕煜被我骂得一愣,嘴角抽动刚要发作,身后的谭锦瑶先开口了。
“你怎么和我患者说话呢!”
“患者?
呵呵……”我冷笑。
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撒谎。
随后谭锦瑶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,对着我就是一阵数落。
“这边患者需要我,我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回来,为什么这么辛苦,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能过上好日子。”
“倒是你一直在添乱,当时走不开,你就打电话骗我回来,说得那么吓人!”
“这事还没找你说说呢,结果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疯,拜托你不是小孩子了,能不能成熟点!”
“都是成年人,事业上我不苛求你能帮我,但最起码别影响我行吗!”
“贺林,你太令我失望了!”
事到如今,我也不打算给她留任何脸面了。
我指着车头岳母的遗像,死死地盯着谭锦瑶。
“那我告诉你,你妈没了,你现在还要和这个男人走吗?”
谭锦瑶呆呆看过去,当看到岳母慈笑容的遗像那一刻先是一愣,随后转头对我怒目而视。
“你疯了?
竟然咒我妈!”
随后我俩发生激烈的争吵,滕煜一边搂着情绪激动的谭锦瑶,还不忘煽风点火。
“瑶瑶,以你现在的条件,犯不上和这种奇葩男一般见识,他完全配不上你!”
谭锦瑶深吸一口气,看了看滕煜又看了看我,像是下定了决心。
“贺林你诅咒我母亲我是不会原谅你的,咱们婚姻到此为止,我要和你离婚!”
突然她手机响起,烦躁地接通。
“喂?!”
“谭女士吗,可算联系到您了,有一份遗产继承文件需要您签字。”
打电话过来的是律师,谭锦瑶听了对方的话一头雾水。
“谁的遗产?”
“是您母亲的,她前几天抢救无效突然去世,留给您一套……”谭锦瑶目光呆滞,新买的手机掉在地上。